企业家精神与创新投资

　　今天和大家探讨这个问题也是很挑战的，“企业家精神”，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企业家精神，所有都呈现新的面貌的时候，我们对企业家精神应该怎么理解？当我们面临着新的概念、新的理念、新的征途的时候都很激动，但是你们每个人恐惧不恐惧？因为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握住。前些年我们走过来了，不管怎么样站住了，但是再过30年我们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这就是市场经济的魅力、企业的魅力，也是企业家精神重塑的重要话题。

　　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柏拉图洞穴理论”的故事，柏拉图写了一个现象，有一个洞穴，很多人常年坐在洞里面面壁，久而久之，日子就是这样。有一个人不甘寂寞，沿着长长的洞穴走到了外面，突然发现外面有光明，世界和里面是不一样的。这时候一般的故事就戛然而止，这个人就可以走了，他从此发现一条生路。但是柏拉图要求这个人必须回来，为什么回来呢？他发现了外面新的世界以后，他又千辛万苦的回到了洞穴里面，告诉洞穴里的人，外面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是光明的，你们跟我走。于是所有的人都走出了洞穴。在这个意义上我在想，在改革开放的初期，我们这一批92派也好，下海企业家也好，有点像洞穴理论里走出去的第一人，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初期，全中国的人民都以为生活就是这样，说改革开放，都不知道在哪里，大家都习惯面临一个体制，谁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所以这时候企业家精神出现了，就是破坏性创新。对现有的规则，既然我不满意，我要去闯、去试，就找到了新的东西。所以在这个意义来讲，我们走过来的这一代人，不管怎么样，是一代企业家的探路者（16.60 +4.14%，买入）。

　　就是因为有企业家精神、破坏性创新精神、不甘平庸的精神，把你和普通人区别开了，否则你就是面壁的那个人，当下社会也有很多人在面壁，他认为这就是他的生活。但是当你作为一个引领者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区别于平常人的企业家了。

　　汇丰商学院干什么？就是负责培养这样的引领者，否则你们不可能踏入汇丰商学院。所以我想讲的第一个观点就是，过去的企业家精神是中国社会发生天翻地覆变化的最重要原因。吴老师、张老师，都是讲中国社会巨大的变化，这么大的变化，谁改变的？企业家改变的，企业家精神改变的。从不知道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是企业，不知道什么是企业家，到走出这么一个道路。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每个人走进这个商学院的时候，要想想自己的身份，我们是进来做一个普通的、优秀的商人，还是做一个有担当的、有引领责任的企业家？

　　第二个问题，“企业家精神”这个词是特别麻烦的词，谁都想谈，但是特别不好谈。为什么？它实际上是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当你一旦相信了企业家精神，你就背上这个沉重的十字架。所以汇丰商学院的学生谈到企业家精神的时候，你要认识到扛不扛得起这个精神。企业家精神不是让你在商场战无不胜的法宝和工具，是你额外的负担，它是一个价值观念，是一个价值引领。所以当你真的要扛起十字架的时候，真的就把你区别于普通的企业家和普通的商人了，但你要为此承担许多许多的东西。当然现在每个人都焦虑，为什么？整个经济大转型，传统的结构都不行了，明年机会在哪里谁都没看着。刚才张老师说“L”型的一横还很长。我们创业20多年，这次知道是真的狼来了，遇到鬼门关了。为什么？整个经济模式都在改变，再说企业家精神还有用吗？你往哪里创新？出路在哪里？这需要我们这一代人考虑。

　　恍然如梦初醒，我们是不是在这条船上？在船上的人突然看到好多人不在了，要么被扔在海里了，要么被关在牢里了，要么就翻船了，存在的没有几个了，这是我们天天睡不着的原因，即便是所谓的BAT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这代企业家幸福的价值，现在回过头来看是不是存在？因为我们信奉企业家精神，因为中国社会从五四时期开始就信奉弱肉强食，狼性文化，所以商场就是战场，我们只能做最大的狼，否则生存不下去。但是当你当了一辈子狼，你突然就怀疑自己了，你究竟做狼，还是要最后做人？你最后对社会的价值贡献到底存不存在？还是就贡献了一些福布斯，贡献了一些世界首富？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这一代人的企业家的价值观，可能要留给别人来探讨。我们走了30年，发展得这么快，为什么今天我们越来越焦虑？这个社会越来越动荡？前景越来越不能把握了？这是进步还是退步？所有的东西越来越新颖，就和五四时期一样，胡适把他的名字改为适就是适者生存，那时候古文打掉，汉字也不要了，所有人都疯了，只要新就行，现在也是这样，只要新就行。问题永远是新的，所以我想我们需要对自己有一个透视。

　　1992年，我从体制里都出来了，现在作为一个民营企业家，也挺自豪，为什么？因为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是自己的，有一个精彩的人生，这就是这一代企业家走出去最关键的价值。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企业，当时没有人跟我们讲什么叫市场，什么叫竞争。所以那时候只是被大时代感染，要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时候我们没有资本也没有书本，只有战斗，打拼，我们永远不问明天，只为今天先活下去再说，这代人血淋淋的企业家存在史，可以从每个人的历程看出来。

　　但是，这些人在一双白袖下赌的是什么？是青春，是身家性命。我那时候40岁，风华正茂，从北大毕业后到中宣部，但是那时候义无反顾，我要投入到一个新的时代，绝不再苟且偷生，也绝不这么平庸的活着，这一代企业家都是这样过来的，这就是企业家，置之死地而后生，绝不退缩，没有退路，这就是企业家精神。这种企业家在当初不是那种为伟大的创新而创新的人，他是哪一种企业家精神？就是不甘平庸、满怀激情，追求自己并不知道的未来，勇于挑战的精神，这就是中国企业家当下的表现，也是中国企业家精神的表现。

　　当然，刚才讲到了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我们过去讲的企业家精神现在还存在吗？企业家精神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概念，中国的春秋战国时代，孔子的弟子子贡是商人，范蠡也是商人，他们主要倒买倒卖，旱则造船，为什么？他知道明年会大涝，这就是他的常识。19世纪有一个意大利的商人对企业家做了一个定义，企业家就是赚取差价并承担失败责任的。在美国，企业家是专门负责破坏与创新的人，不承担失败责任，谁承担呢？资本家，硅谷，投资家。企业家一旦不创新了，变成现在的董事长了，他就是商人了。这个定义是很苛刻的。所以要求企业家不断的创新。张文英老师说什么是企业家精神？就是挑战不平衡和制造不平衡。但是当下企业家怎么理解？是破坏性创新，现在每天都在破坏。所有的规矩都变了，整个是破坏性的时代，是一个人人只要创业创新的时代。所以在这个意义上突然发现，几百年的企业家精神面临着一种挑战，就是我们在这个充满着不确定的时代，投入进来，永远是不确定性，不像当年我们创业的时候，我们会做十年计划，现在不可能，为什么？整个世界经济来到了一个充满着不确定性和破坏性的时代。所以汇丰商学院这些优秀的学生们，你们处在这样一个时代。再谈企业家精神，你的破坏力、创新能力，不能给你带来利润，也不一定带来优势，破坏性创新或者创新，第一个引领者基本上都不是成功者。

　　看到这个主题，“新经济、新理念、新征途”，背后是让人恐惧的，就是一切都不复存在了。马克思讲一切坚固都烟消云散，这就是现在的时代。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过去这一代人走过的引领的企业家精神，和一代很成功的战略教育，还有没有价值？这也是一个问题。突然来到这样一个时代，你怎么适应？这是一个挑战。所以再新的创意，再新的利润，来不及形成利润，你就被后来者干掉，永远是个恶性循环。所以新经济确实是很诱人的，但是确实让人很恐惧。当然你们年轻力壮不怕，但是起码这个时代变了，一切都不固定了，再讲企业家精神是什么样子？我们应该可以探讨一下。

　　作为商学院确实面临这个问题，所有的教材都苍白无力了，都需要更改了。为什么？这个教材产生的背景的经济已经过去了，现在基本上没有企业提基业常青了，为什么？哪有基业常青的企业呢？克雷斯基1998年写基业常青的时候选了15个企业，但是去年我发现有两个已经不存在了，在这个时代，不再有基业常青的企业，我们如何做企业？做企业家？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是反过来，这也是商学院的机遇，我们能不能重新编写案例？我们能不能找出新的企业家精神？引领中国下一个30年，我觉得这是很重要的话题。所以我希望当你们这些商学院的年轻学子、新经济的后来者，答题的时候，坐在课堂里的时候，翻阅那些陈旧的案例的时候，实际上你们应该重新醒来，那么要为中国的下一个企业家精神找出答案来。

　　下一个30年是中国三千年之大变局的最后日子，毫不怀疑，虽然经济面临着困难，但是我们从创业以来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没有天下掉馅饼，我对经济的转型抱有乐观的态度，因为一个国家体制很强大的时候，这个国家的经济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中国经济保持了30年的稳定，后30年应该还会保持稳定。30年我们很幸运，没有被落下，落下的现在都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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