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投资的8年试错和宝贵经验

其实国内这个VC发展和硅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我拿几个事情来说，联想投资有些东西是变了，有些东西是没变，从联想本身一直强调的这些求实、进取，以人为本，以人为本这几条，所谓的文化没有太大的变化，基本上没什么变化，但是有些形式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2003年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一期基金。

　　到了年底，二期基金是7500万美元。那个时候是要求打卡的，每个人上班都要打卡，我也一样。上班打卡，其实我很不愉悦，不是特高兴这个事，你要不打卡，得写清理由，一条一条。在其实发生了变化实行了弹性工作制，也与VC这个性质相适应，我觉得这是一条。

　　另外还有一条，在那个时点上，其实大家有一点点关注于这个项目是不是死掉了，死掉了之后，感觉到压力极大，后来不是说现在说死掉了就无所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的心态变成了，我们有死掉的项目，但是我们更追求成功的项目，这些死掉的项目，这些不好的项目，就是成功的那些项目的代价，这个思路，思维方式发生很大的转变。我觉得非常科学的，这一条是与什么有关系呢？是与过去非常大的一个，我们曾经引进过一些VP和投资助理，来了之后，我跟他聊，他说投不投好项目咱们不说，咱们不能把项目都投死。

　　这个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我们应该说死项目是可以的，但是是不是能够有好项目出来？这对王建庆刚才说的，对风险的容忍度。联想投资我们会进一步扩大风险率，往前还要走，那可能这个风险可能更大了，但是我们追求更好的项目。这是刚才说的变化的事情。

　　还有刚才说文化不变，还有一些事情，比如说这个决策体制，其实在中国这个VC的行当里边，决策是很复杂的，各家都不是特别一样，有一个朋友因为出了一些事就问我，在中国这个体制下，是不是必须有一个老大，老大认为这个项目OK，这个项目才能行呢？我说这事在联想还真不是这样的，确实不是这样的，包括我们刚才说的，我们的总裁朱立南也不是。风险投资这个行当各自发挥各自的优势，承认另一个合伙人比你懂得更多，在另一方面互补的精神。

　　我觉得这个还是很不容易的，所谓集体决策，团队致胜，这一条真是这样的东西，而且是有约束的。我来了在联想投资工作六年多的时间，还真是没有看到过哪位同志拍案而起，说这个事情非要说了算，很少。有，你可以，但是你只能决定你自己那一部分分数，那别人有其他的权利。所以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总结下来就是说，有一些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变化，形式上很多，实质的内容上，这种学习的精神，这种民主决策的体制，互相信任的这样的一个团队，这个是一直传承下来的，没有太大的变化。基本就这样的一个情况。

　　联想投资确实从2001年我们3500万美元的基金到了第四季基金去年募集完毕的，在管基金7亿美元，一级基金内部收益率基本上是25%左右，二期基金应该比这个还好，也就是一期基金总体3.5倍，二期基金比这个倍数还要高一些，取得了这些成绩与一些要素有关系，一个就是团队里边的决策的这样的一个模式我觉得是非常有价值的。

　　一种学习的精神，像德鲁克所说的，今天是一个知识型的社会，需要更多的风险投资这样的行当，需要更多的知识人才的参与，而知识人才又需要不断的学习，所以学习也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一个情景。在学习过程中也总结出了刚才志斌所问的问题，比如说“事为先，人为重”这样的事情，这是什么样的情形呢？其实在硅谷大家都知道，一般谈起来就像造房子一样，位置位置还是位置，人、人还是人，我们提出的“事为先，人为重”，为什么不就直接提人就行了呢？过去讲好人好事，一个重，一个先，啥意思，这里头有这么几个要点，等会儿王建庆可以补充，一个是显然你在中国要做事情，它要强调一件事情，是和人之间的匹配，这个人很能干，一个医生做手术很专业，那你写作不一定很专业，人家写了专栏不一定很好，或者说你让他手术干其他事了也不行，他得干手术这件事情，他有积累，所以讲究匹配，这个层次里讲“事为先，人为重”是有一个匹配的概念在里头。这个非常重要。

　　另外一个层面就是说，在中国这种情况下，我们有时候会想到说，你首先还是要看到一个大的行业，我们讲就是历史成就英雄，还是英雄创造历史，这两个相辅相成，但是首先你看到是在一定的历史背景下出现了英雄，我们也说，在一定行业背景下和一定的中国的机遇情况下，你选对了合适的行当，至少这个大方向你差不太多，这就是我们说你要把这个事有一个范围。

　　在有这样的情况下，人就成为了极其极其重要的因素，所以谈这件事情，我们谈到了，一、互相匹配。第二、行业非常重要，这个事情本身实际上所锁定的范围是首先你得考虑的事情。在这样的几个情况下，人是最关键的因素。

　　刚才谈到了在联想这里头强调首先人，当然指的是创业者，指的是CEO，同时还有一个层面就是团队，团队有班子。班子之间的架构是什么样的一个架构？是说众星捧月型的，一个月亮，一大堆群星璀璨还是一个老大，其他人都比它低一个很大的层次，那就不是众星捧月，我们所谓的“1+0”的模式。还有没有人，这里头形成了谁说了算，怎么样做决策的问题，班子的建设也非常重要。你会发现很多创业者只是一个人，那你怎么样协助他，帮助他能够把这一拨人能够弄起来，而且还能形成比较强的战斗力，这个事是非常重要的。

　　另外再下一个层面，董事会这个层面，董事会不完全算班子，但实际上是支持班子的这样一个集体，董事会中也要有一个决策体，如果说，比如说志斌你是创业者，咱们三这比较好说，有可能还有其他的投资人，怎么样协同立场，让大家形成一个既支持班子，支持这个CEO这些人去干活儿，同时又能够有效的进行监督，把这两个平衡起来，有的董事会没有建设性意见，大的决策做不出来，没有战略性的决策，有的光有战略性决策没有任何监督机制，那也不行。所以说从班子上来讲，CEO、班子、董事会三个层面其实都非常重要，我们不是说简单看一个事情，这里头好多事。

　　而且每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惨痛的教训，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真的不好解决，你想办法你得把它补上，不补上这个项目就完蛋。

　　你问的问题一个是被投企业，一个是联想投资，被投企业这一块，我觉得有一点，还是有一定的艺术成份，在跟企业家互动的时候，不同的企业家特点不一样，这个时候，有的是明显你知道的，根据他的性格，但是这个问题造不成太大的损失，他又很坚持，你也不可能就立即的拍案而起。你可能的方式是：你先试试，试了三个月后问他，这个事怎么样？再试三个月再问。到了六个月之后，他自己可能觉得这个事也不怎么样，又过了三个月，他又停止了，这里头很重要的一个东西要保持跟CEO和团队之间良好的沟通，当然有的事情是灭顶之灾，那是你拍案而起是没有问题的，正常情况下，你得给相当的空间，你有不同意见，你得保留你得让人家先试着，你再不断的引导他，这是一条。

　　关于联想投资试错这一块，也有几个，一个就是说，一个机构对于风险的偏好，对于风险的承受能力一个组织是不一样的，我认为早期我们这个组织对风险的承受能力偏弱。甚至对风险的认识是认为风险这个东西不得了的，这是极其有害的，但后来我们的认识，既然我们采取了我们所谓的投资组合这种形式，一个基金要投出十几个，二十几个项目，这个时候你关注就不应该只关注失败的那个项目和成功的那个项目，你最终关注的是整个基金的回报。而这个投资组合本身就是对风险的一种抑制，你应该知道这是科学的工具，这是非常关键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关注整体基金的回报，不只是关心整个基金成功了，大部分都死了，或者是大部分都死了之后你就胆战心惊了，你本身就是从事这样一个东西。

　　第二个，对风险认识这一块，要知道有自己认识不到的风险，有些时候我可以把这个放到复盘里头，第一条不要政治化，这个不能进去。第二个就是说，对这个风险有的时候，你当时无法预测到这个风险，不是说你的智慧问题，这个事情本身就存在着N种不确定性，在那个时点上，社会的知识包括组织的知识认识不到这一点，有一些东西是我们不知道当时知道或者是不知道。这个是非常非常求实的一种态度，所以说不要把这一条跟另一条放在一起。你当时说了，你要做到这儿，为什么没有做到这儿。你永远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判断对，即使重来一遍，也不一定判断对，所以应该加强自己对项目更多的是技法上，从机制上做一些改变，而不是强迫要求你自己认识的水平提高。所以这两条在这个复盘中，我觉得是极其极其关键的，否则这个复盘没法儿复，复盘了，复出来的东西都没有意义，组织也进步不了。家公司并购退出和IPO的，毕竟我们还有50家企业，一个咱们从精力上，你占了更大的责任，你要在里头要承担这样的决策，你做不到。

　　第二条，风险投资的魅力就在于它培养和创业者一块儿成功。和创业者一块儿成功，就是你自己的决策是一个辅助身份，我得辅助你成功，辅助你成功，那就不是我是主角，你是主角。我们在后面是后勤，是保障，是支持，你需要什么资源，我们有的立即提供，帮忙，不添乱。做增值服务，建庆，像我们公司里头，建庆领导的团队有两位管理咨询顾问，我们有两位法律的，两位财务的，这六位都是给企业提供帮助，但是人家不需要，你也帮助，那肯定不是，我们的人挺紧，需要帮助我们给他帮助，但是角色他是主角。

　　去年7月份的时候，金融危机来了，也有人一直喊末日到了，另一类人喊，机会来了。我当时有一个表示是，没什么机会，正难受呢，所以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大约是一二月份的时候，也有一些讨论，那时候我的一些言论是说，今年达成交易的可能性明显增加，现在看起来，我觉得这些提法还是经得起检验的，今年尤其是下半年开始，投资的案例数逐渐在增多，因为交易就是大家都愿意，刚才你谈到的这个，紧接着咱们就说创新这件事情，我们其实应对金融危机这个风险，当然对被投企业加强管理，另外还是在不断的在里边加速，加大力度，其实这个事在我们从去年7月到今年一直是这样在做的，当然这里头寻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因为联想投资现在有两大块内容，一块是我们叫成长性的投资，那些里头也都清楚，比如说节能环保，消费升级，产业升级，还有等等一系列的这些环节。

　　另一类是我们所谓的最传统的部分，就是VC部分，就是早期项目，早期项目里头有特殊早期的和早期的。其实我们有一个比较宏观的一个看法，TMT这个领域我们把它分成两大类，一类东西是真的就是比较纯粹的TMT，另一种是TMT对传统行业的一些渗透类的项目，如过去投资的天涯，投资的千橡和猫扑，这些都是比较纯粹的。另外像我们投资的易车、智联招聘，这些东西我们都把它看成是跟传统的行业相渗透的这样一个行业，大致是两大类这样的一个东西。

　　未来肯定还坚持这两大类，在这里头都有一些关注点，比如说，一类我们也挺看好终端和后台服务相结合的东西，不管是视频的还是应用类的，这类东西非常多，我们说iPhone、黑莓，电子阅读器都是属于这一类，有终端和后台服务相结合，这一类我们挺感兴趣，另一类是电子商务，过去的电子商务有咱们B2B，B2C，C2C，这一类我们把它算成一类。又出现一大类我们称之为以厂家直销为主的，实际上它是传统公司，但是它是用渠道，利用了无店铺这样的互联网的渠道。

　　还有一个类型也出现了外贸的电子商务，这里面有林林总总非常多的一种，还有一类是我们觉得社区，其实也是我们持续关注的一点，社区跟社区周边，大的社区建立完了以后，周边会有很多东西出来，这是一大类。虽然社区我们投了两家公司，这里头我认为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做，另一类就是视频。过去我们其实没有做到视频的公司，就是投资视频的这些网站，不管是P2P的还是分享的没有投资，但我个人还是觉得，视频会以一定的形式表现出来，不一定是这种形式，可能是其他形式。还是值得人们持续关注的东西。这是比较纯粹的互联网的东西。

　　互联网和其他的行业相渗透的东西非常多了，刚才说的消费类的，也可能有零售行当的一些东西，非常非常多种，基本上会在这两个范围内进行关注。

　　电子商务我们已经投了一些公司，包括商派软件，做电子商务软件的这个公司，我们做了A轮的投资，后来又有人做了B轮的投资，你在未来一年中还会看到投资案例，我跟你说的非常清楚。其他的这些领域里头，社区和视频以及刚才说的可能也在找，但是你要看这个项目是不是成熟，要赶这个机会，刚才说社区和twitter，这类东西我们也都很关心，类似于这样的一些东西在出现。关键要点是我们经常谈一个事情就是说，是不是它已经积累出一点点小东西，过去我讲说，是不是有所谓师的学，你做出一个社区，哪怕用户两三万人，五六万人，形成一个小东西，这个得看机会。刚好赶上合适的企业家了，我们就投了。是这样的，所以投资有的时候还强求不了，你还得看机会，看到合适的人。

　　但这里头有几个点可以说，当看一个事件的时候，一定是有几个不同的维度，第一个维度可能从它更上面往下看，你要想看一幅画要跳出这个画面，你要想研究行业，你就得研究一些更加高一点的东西，高一点的东西是什么呢？可能是宏观经济，可能是中国的发展，你通过中国的发展，通过宏观的经济可以看到一些行当未来有机会，这是很显然的一个角度。这个咱们就马上可以说的，节能环保，中国也很重视，包括碳排放量，消费升级，各位都需要升级。包括房地产建设，城市化进程这件事情，这些大的趋势出来之后，就会出来很多主题，这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是从下面的层面，行业是处在中间的，下面的层面是很多企业家的创新精神，这是不得了的事情。你再研究说要出现一些东西，得有人在忙活呢，有些人才能推，你得经常看，他有一帮人在这儿忙，这一条东西是我们所谓迹象，有迹象表明未来会发生某些事情，这就是迹象。那些是预测，把这两件事情结合起来，再根据自己的一些判断和思维，过去的一些经验和教训来形成对未来的认知，基本上是这样的。

　　中国经济这一块当然我们肯定是看好的，另外还有一条，其实我对互联网包括移动互联网这都算在里面，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所以也透过腾讯网跟大家说，创业的同志们还是有机会的，不要老是认为有一些，今天有百度，腾讯也有了，几乎就没有机会，还有机会，因为那些机会是今天你想不到的事情，互联网的魅力也正在于说，有很多事情是你没有想得到的，如果现在能够想得到呢？那大公司都做完了，没有咱们什么事了，所以我觉得还是长期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