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茁: 以创业心态做投资
2014年10月17日 03:07
网站管理员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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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启迪创投创始合伙人罗茁看来不管做什么都需要有持之以恒的态度,都需要保持对新鲜事物的热忱和敏锐,都需要精心准备、耐心等待和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果决,投资也一样。
在“孵化器时代”,启迪创投的投资团队天天同企业在一起。正是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罗茁领悟到了早期投资的重要性,并一直坚持到现在。
“在孵化器行业里,我从新兵干到老兵,对孵化器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后来伴随着清华科技园的发展,希望能借助此前的成功经验也将创投做得更好。”罗茁表示,“对于目前的启迪创投来讲,我们更希望以创业的心态做投资,与创业企业共同成长,而这一切同当年做孵化器的初衷是一致的。”这种理念落实到投资策略上,就是投早期高科技企业。
要降低早期项目的投资风险,最关键的是要对项目的实际情况相对了解,判断准企业家及其团队。在与企业家的近距离交往中,投资人可以从对方的很多行为上加以观察,比如从创业者为人处事方面的细节,可以清楚发现对方身上的问题和闪光点,以此作为投资参考的佐证。
在罗茁看来,看创业者是不是在认认真真地做一件事,是不是长时间地投入做一件事很重要。而与早期企业签订对赌协议没有太大意义。企业和投资人之所以有对赌,是因为双方对估值难以达成一致,对赌协议是一种估值调整协议,只有在公司账面利润有得算的时候,估值才有调整的意义。“早期企业有太大的不确定性,准确地说,没有好的估值方式。投对的时候,站在创业者角度看怎么都是亏的;投错的时候,站在投资人角度看怎么都是亏的。投十个早期项目,有两三个对了就可以,这是大的逻辑。”
创业者的创业目标通常有两类:一类是做出产品后被大公司收购;一类是坚守自己的理念,把公司做大做强。“前者在商业上无可厚非,对于创业创新也是积极的事情。当然,更有追求一些的话,创业者还是希望做更大的事情。如果大家都想着在创业后把企业卖掉,就没有苹果、微软这样的公司了。”罗茁表示,“创业者不能把完成融资当成目的。投资是结果导向,不在于你投了什么,而在于你是否赚到钱,我们希望创业者做的事情方向是对的,可以不断往前走。”
对于创业投资人来说,一旦找到了合适的项目就要与创业者站在一起共同面对困难,给予他们源源不断的支持,这不完全是钱的事情。“投资是靠时间积累收益,如果你看得准的话,收益回报率就会相对比较高。”罗茁说。
在他看来,“投早期一定要有好的心态,患得患失就没有办法做。但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都经历过。”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期间,有买方想收购启迪创投投资的一家早期公司。由于担心启迪创投资金的国资属性,对方提出收购启迪创投手中的所有股份。启迪创投投资之后,这家被投公司又进行了两轮融资,投资方都是大名鼎鼎的机构。“当时我们投了9个月价格就了翻一倍,其实股份卖一半就已经回本了,但我们全卖了。当时是2008年10月,人心惶惶的,投资资金落袋为安也挺好。”
目前,美国有一种很流行的创业路径:诸如谷歌、苹果之类大公司的高层人员大量参与天使投资,他们作为顾问在项目判断上发表意见,同时作为导师为创业者提供思路。“在中国已经有了类似的情况出现,而且发展得还不错,各有各的圈子,会有一些新的事情不断冒出来。也许以后中关村会更像硅谷,起码在北京还是有越来越多的机会。”
罗茁希望中国能够出现更多世界级的企业,“苹果、谷歌都是千亿美元量级的公司。在中国,市值超过200亿人民币的公司已经很少,90%多都在200亿以下。创业板公司的市值普遍在30亿上下,极少超过100亿。”创业投资行业是架设在金融和实业间的桥梁,于他而言,投早期企业的意义,就是发现好的团队,创造有意义的价值,对社会有贡献,这是最重要的事。
执着的投资人
“就像打高尔夫需要反复练习一样,我们每年都在自我训练。坚持自己的核心理念,坚持自己的核心价值观。保证自己的动作不变,是我们一直追求的东西。”罗茁表示。多年来,无论市场如何变化,启迪创投始终坚持做早期投资,颇受业内人士尊敬。
启迪创投起源于清华科技园的企业孵化与创投业务实践。清华创业园于1998年开始筹备,1999年正式开园。它不惜牺牲部分租金利益,为创业企业免去一半房租,并做出将所有收入直接投向创业园企业孵化业务的决策。当时,罗茁是清华创业园的创办人,主要负责孵化器的运营管理工作。
2001年3月,启迪创投的前身、清华科技园孵化器公司和技术资产经营公司分别成立;同年9月,清华创业园召开“香山会议”,确立了“孵化+种子期投资”的孵化器公司发展模式:通过开展对早期项目的种子投资,“与创业企业共同成长”,为看上去难以盈利的孵化器公司建立盈利模式。
2006年10月,带着孵化器经营时代积累的经验,清华科技园提出四个统一,即统一团队、统一流程、统一决策、统一激励,并开始投资业务重组工作。2007年7月,清华科技园技术资产经营公司正式更名为启迪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从此便有了“启迪创投”。
“孵化器时代”的投资成就了启迪创投。2001年4月,数字电视软件及系统提供商数码视讯成为孵化器公司投资的第一家企业。当时数码视讯几近“弹尽粮绝”,用自有资金完成产品开发后,连做入网测试的资金都拿不出来。罗茁在很短时间内做出投资50万元的决定,并带动两个天使投资人投资了210万元。到公司股改时,这第一笔投资折合成本仅为每股0.2元。 2010年4月30日,数码视讯在深圳创业板上市,募集资金总额为16.77亿元。这一案例不但让启迪创投一战成名,同时还赚得盆满钵满。
“我在管理清华创业园的时候,项目全部来自创业园内部。那时候投了十几个公司,获得超高的回报率,奠定了启迪创投的基础。”罗茁回忆道。早年清华科技园的创业企业,80%乃至更多的都是清华校友创办的,而在孵化器的投资标的中,清华校友创业项目也占有很大的比例。
“2007年我们改名为启迪创投后就走出了科技园,成为一个独立的专业投资机构,只是说发起人是清华科技园。从出资比例看,清华科技园也只占很小的份额。现在投资在创业园上的项目,从数量上来说已经很少了。”罗茁表示。
在罗茁看来,无论是大学孵化器还是高新区,作为一类聚集地,确实出现了很多优秀的企业,但从投资机构角度看,这些只是它们关注的领域之一。“而且今天的清华科技园已经越来越不适合创业企业入驻,租金太贵了,这和八年前的情况有很大不一样。”
罗茁介绍说,从创业园开园到启迪创投成立,入驻清华创业园的企业已经有400家之多,其中有成功也有失败的,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从科技园角度来说,服务体系建设得再好,也只是一种优良的外部环境,企业真正想发展得好,最重要的还是靠自身。
截至2007年7月,也就是启迪创投成立之时,罗茁共选择投资了16家清华创业园内的企业,约占园内企业总量的3%。在这些企业中,7家已经被并购,2家已经上市。“今年有两个上报证监会的项目,我们也是在孵化器时代就投了种子的钱,依然会有超高的回报率。”
罗茁坦言,创业园里面的一些项目并不适合VC投资,这牵扯到体制、文化、人际等问题。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中国确实还没有形成类似硅谷和斯坦福大学周边地区的创业创新文化。比如美国的大学系主任可以兼任一家公司的主要股东,这种行为在其他教授看来无可厚非并值得效仿,但中国的情况就大相径庭了。在中国创业,不仅牵扯到知识产权问题,更深层次的话题是国有资产。中国的大学有经营性资产和非经营性资产之分,比如清华大学与清华控股之间就划分得很清楚,后者是清华大学国有资产的管理公司,管理的是清华大学的国有经营性资产。有些源自于院系、实验室的技术,想从学校的非经营性资产变成经营性资产,表面上看似有制度通路,实际操作中还是存在很多问题。
上述问题亦是启迪创投改名的考量之一,“启迪孵化器的"孵化+投资"如今已经是历史了。”罗茁表示。
早期基金的逻辑
回顾起启迪创投成立以来的点点滴滴,罗茁如数家珍。
2006年9月,启迪中海创业投资有限公司设立,成为启迪创投管理的第一只私募创投基金。2007年8月,中关村创业投资引导资金入资启迪中海,启迪创投成为中关村创投引导资金的第一个合作伙伴。2009年3月,启迪创投设立启迪明德投资基金,成为北京市中小企业创业投资引导基金的第一个合作伙伴。
2009年11月,启迪创投与清华大学教育基金会签约,成为国内首家获得大学捐赠基金注资的创投机构。2010年8月,启迪创投设立启迪汇德投资基金,成为国家发改委“新兴产业创投计划”首批合作伙伴之一,专注投资新能源与节能环保产业。
2011年1月,启迪明德基金通过增资成为北京市海淀区创业投资引导基金的首家合作伙伴。同期,启迪创投在江苏宜兴设立启迪官林投资基金,成为启迪创投与地方政府和资本合作成立的第一个投资基金。2012年12月,启迪创投设立启迪日新投资基金,再次成为北京市中小企业创业投资引导基金的合作机构。
“现在我们一共有八只基金,还在投的有四个。”罗茁介绍说。
罗茁对早期投资有很清楚的认识:基金规模不能大,投资期短,持有期长,用时间换空间,才有可能真正实现投早期、获收益的目标。因此到目前为止,启迪创投管理的基金存续期基本是10年,最短的也是“7+2”(即7年投资期加2年退出期)。
现阶段国内市场上私募股权基金的周期大多为“5+2”,这样的基金在早期投资中很难有回旋的空间,“正常存续期5年的基金,先是2年投资期,一般投的项目很少有在2年内可以报材料的,这个时候基金已经过去4年,再锁定期1年,加上2年完成退出,紧紧张张。这是“5+2”的基本逻辑,没有办法做早期。”罗茁分析道。
除了存续期长,早期基金的另一大特点是规模小。启迪创投每只基金的规模一般控制在2亿~3亿元,最小的一只为1.5亿元。罗茁指出,基金规模过大的话通常不好控制。投资是一件倚重人力的事,一般而言,一只基金投资15个项目比较适于管理。
“如果基金规模大,把钱投出去的难度必然加大。我们现在每个项目可以投一两千万,如果是一只十亿的基金,按照这种规模进行投资,一只基金就需要投五六十个项目,工作量也受不了,只能多投,每个项目投三五千万。”
由于每只基金的规模都不大,“我们几乎每年都在募集新基金,这也是我们比较辛苦的原因。”罗茁表示,好处在于,如果做得好,基金的回报率可以足够高。“小而美,小而强,一直是我们的追求,强是体现在回报率上。”
说起“孵化器时代”的投资收益,2005年,启迪创投有了第一单真正意义上的回报。天为时代的全体股东出资65万元人民币,公司后被一家德国公司以400万美元收购。当时孵化器投入8万元人民币,获得了30多倍的回报。2010年,海兰信、数码视讯、世纪瑞尔3家公司相继登陆创业板,启迪创投获得了数十倍的投资回报。
启迪创投的第一只基金于2007年募集完毕,按照存续期“7+2”计算,今年是第七年,其业绩已经看得很清楚。“之前上市退出的项目,已经赚回本金分给大家。一个早期项目上市基本就可以把整只基金连本带利赚回来,属于本垒打,还有十来个项目也没有特别差的,慢慢回收就是了。今年,这只基金投资的企业应该还会有两到三个上市。”谈起这些项目的回报,罗茁很是开心。
在孵化器时期,由于可投资金很少,所以只能投在种子期。随着管理资金规模的扩大,投资企业的时间窗口也随之拉长。“现在我们投A轮比较多,每个项目主要合伙人都要参与,所以我们的活儿干得比较辛苦。”
早期投资是一条曲折漫长的道路,充满了不确定性,很少能够碰到马上就能获得高回报的项目。作为GP,这时候更需要关注的是企业的创新能力和规则意识。罗茁回忆起一件往事:当初团购很热的时候,清华企业家协会组织企业互访。当时去的是某知名团购网站,该网站由清华校友企业家创办,也获得了清华校友创办的天使基金的投资。当时,同行的人告诉他,这个项目一年获得的账面回报高达180倍。但考察回来后,罗茁决定不投资这家网站,“我们熬了十年,有过300倍的回报。这个项目的回报今年可能有180倍,但第二年有没有180倍就不知道了。”
能不能准确发现和判定企业的核心价值,并在这个时间段和其他各方共同参与企业的培育,为其补充一些不足的要素,把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做成,这些都成为投资早期项目最大的挑战,“投早期项目,绝对不是万事俱备就差钱,没有这样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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