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公司吞掉Uber中国,估值350亿美元!
在创业的时侯,我就告诉自己,专心做公司,3年内不出来分享所谓的经验。当初,我在阿里支付宝工作,决定创业后,没有直接辞职而是又在阿里待了9个月,在想创业做什么。当时觉得创业的机会很多,但现在想来,当时对创业的想法都是很浅薄的。
美团的CEO王兴鼓励我出来创业。当时王兴就已经创业了三四次了,他有了经验,对商业有自己的价值判断。
早期,BAT创业的时侯,当时的巨头是华为、万科,而且他们看不懂互联网。但今天,巨头都身处时互联网行业,他们对创业公司也很紧张,也有自己的顾虑。
我之前在阿里工作,杭州北京两边跑,经常因为打不到车误机。我老家是江西的,有一次老家的亲戚来北京,定了在7点王府井附近吃饭,结果他们5点半来电话告诉我在打车了,等到8点又电话问我能不能去接他们。
有创业的想法后,我咨询了周围的人,所有的人都说不靠谱。但这是正常的,这就是创业的第一关,只有闯过这一关才可能成功。
一开始(2011年,对司机师傅来说,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所有的都跟我说,司机连智能手机都没有,做打车软件这种想法根本不靠谱。
但正是市场基础不成熟的情况下,创业才可能成功。现在,智能手机已经普及了,司机和乘客的用户习惯也教育好了,市场已经成熟了,但这时候,你再做打车软件,基本上没有机会了。
所以,你会听到很多质疑的声音。我每天都在问我自己这个事能不能做,反复衡量,不停的问自己,不停的磨砺自己。这就是创业的第一关。
投资人的建议是可以听一听的,好的投资人看过很多项目,对行业有判断,他们的建议确实能够帮助你。
现在的创业是平衡的创业,不像过去依靠长板去赢。现在的创业过程其实是不停的补短板的过程。
一开始,决定做滴滴,主要就解决两个问题:开发软件和线下找司机。
我是从阿里出来的,业务能力是偏线下的。我认识的有线下背景的创业者,95%面临的困难都是找不到技术合伙人。我自己也是,线下的执行力是有,但是我没有技术合伙人。
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自己组织团队开发,要么外包。自己也不懂,当时就觉得,自己找团队的时间也挺浪费的,不如找外包。看了好几家外包,其中一个自称,E代驾是他们做的。当时就觉得,既然做过E代驾,应该可以。就去跟他们谈,我问他们做一个打车软件多少钱。结果,他问我,“你想要多少钱的。”我知道,原来这个也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啊。
他介绍说,有10万的,有8万的,也有6万的。我想了一下,要了个8万的,常识吗,选中间价位的。当时自己根本不知道技术分iOS端、安卓端、前端、后端。
2个月后出来,对方交付产品时,完全不能用。对方说,50%的几率可以响了,就是说用户呼叫两次,司机师傅那里可能响一次了。因为当时没办法,又着急上线,我就跟对方说,能不能再改进一下,75%能响的时候在上线。
人总要为自己不了解的领域付出代价,创业没有侥幸。等到你真的痛的时候,你就会去补短板。
当时,北京有189家出租公司。我们定的目标是两个月内突破1000个司机。结果40天里,还没有一家出租车公司肯跟我们签约。
每天早上,线下的同事都信心满满的出发,晚上又灰心丧气的回来。每次回来他们都很气馁,他们每天都会被问同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没有交通委员会的红头文件。每天都会被问,有个同事就问我,家里有没有在交通委员会的亲戚,我还真的去问,但我老家是江西的,真的没有。
当时就想,换个城市试一试。想到深圳,觉得深圳是个比较开放的城市,结果,还是碰到一样的问,对方都会我们地推人员:你们有没有交通委员会的红头文件。
等到你努力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你觉得走头无路的时候,上天就会给你开启一扇窗。
到了第40多天的时候,一个同事就高兴的给我打电话,说有一家出租车愿意跟我们合作了。是昌平一家出租车公司,很小只有70辆出租车,叫做营商(音)出租。
当时对方也不知道滴滴能做什么,就是跟我们的兄弟喝酒喝高兴了,觉得挺不容易的,趁着酒劲就答应了。我现在在路上看到了营商出租还会特别的亲切,充满了感激。
一家签约之后,我们再推广,就可以跟其他人说:你看营商都和我们合作了,你要是不和我们合作,人家的司机赚钱多,回头你们的司机就都跑人家那里去了。
接下来一个星期内,我们又签了4家出租公司。
我打电话给深圳的兄弟说,你看北京有突破了,你们还没有突破就是你的问题啊。他想了一下,觉得我说的也对。
慢慢的,出租车公司有了,我们就要组织给司机培训。
我记得特别清楚,有一次是我亲自去做的,那个出租公司在大兴,在监狱旁,我打车过去,对方一听去大兴监狱附近,就不愿去,对我说:要不,你再换一辆出租车吧。
我觉得自己讲的特别的真挚。我说,我是阿里出来的,我虽然是出租车行业的门外汉,但是我做互联网很久了,我在阿里,帮很多行业提高了效率帮他们赚了钱。
说自己出租车是门外汉,但互联网做了很久了。帮很多人提高了效率,但是出租车行业没有变化,我们的软件可以提高你们效率,帮你们赚更多的钱。我自己觉得讲得很诚恳,但下面的司机根本没人看我。他们最讨厌的就是开会,耽误赚钱还经常被推销各种机油汽油,他们就觉得滴滴是新型的骗术。
当时100个司机中不到20个人有智能手机,一般每天只能装7、8个。有天有个同事特别高兴的打电话跟我说:今天获得了巨大的突破,装了12个。我自己想一想,觉得特别凄凉,我们计划两个月装1000个,现在一天只装7、8个,真不知道公司什么时侯能做起来。
创业的时候,很多事都没有想到过,没有考虑过技术合伙人,也没有思考过市场、运营、CFO这些都可以干什么。
为了找到可能搭档的技术合伙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我找了支付宝的同事,让他帮我拉了一个他认识的在北京工作的技术人员名单,我一个个的跟他们去谈,但是都不愿意出来。我一个堂哥在老家开网吧,是计算机毕业的,我就问他有没有同学在北京工作的,也没有。
有一天,我忽然看到新闻说搜狗和腾讯的新闻,当时就想,大公司有变动的话,不就有技术人员会跳槽。我去腾讯,去百度,约他们吃饭喝咖啡,但是还是没有。
我现在就相信,等到你努力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上天就会帮你。
我偶然加了一个微信群,在里面说了几句话,结果有一个人自称是猎头,问我想找什么样的人。但是,认识了这个猎头后,他就没消息了,一个月没消息。但突然有一天,他说,手里有一个人了。我就赶紧约了见面,就是我们现在的CTO张博。我现在相信,有些人真的跟你就是有缘。我很少对一个男人有这种感觉(笑),就是一眼就知道,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当时,跟张博谈完,我特别兴奋。一出门口,我就给我的天使投资人王刚打了一个电话说:这就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找到张博后,张博说产品不行,但时间不能在拖了,必须要上。就硬着头皮上,能响就行吧。
我去交通委员会演示,结果,我呼叫了两次,所有人盯着看,看了30秒没响。我当时就想钻地洞,关键的时候,它没响。再后来,我再去我就带俩手机,哪个响演示哪个。
流量是一个大问题。一开始没有订单,有一天一帮司机找到我们公司,我们公司当时很偏远的,他们找来了,当着我的面摔手机,说我们是骗子,说:一天十几个m,没有一个订单。我说m是什么,后来发现是流量,他们不知道M是兆。
没有订单,还要走流量,那些司机师傅根本就不开软件。有一天,我们看我们软件,发现北京只有16个司机在线。地图上就亮了16盏灯。
我就说,起码有16个司机相信我们的,我们不能让这16个人失望,不能让这16盏灯灭了。
我面试了一个人,他问工作是什么,我说打车。我每天给你400块,你就绕三环打车,不要去昌平,资金有限,省着点花。
我觉得他应该是最轻松的人,但他跟我自己很痛苦。他说:你很难体会一个打车的人的痛苦。我早上出门要设计路线,我打到了三元桥,想换一辆车去别的地方,结果那个司机师傅也不走,还等着再拉一个,我再三元桥无事可干,我想走又不能打,怕上车被看出来我是一个托。
我说,那要不你就去发传单吧。他问我去哪里发,我说你去人多的地方。结果,他就去西站发传单,在北京西站的一个天桥下,刚把传单拿出来,就被人摁住了,给我打电话,说在派出所,被当成上访的了。跟派出所的人解释,对方也不知道滴滴什么。后来,他去了易到用车,我们还经常联系。
早期太苦了,我们不知道怎么提高流量,连张博都一起想办法提高流量。我们用了很多办法,我自己还去小区的电梯里贴传单,去国贸的路边发传单,但都没有作用。
还是那一句话,努力到无能为力,上天就会帮你开一扇窗。
一个事情有很多面的。我当时在支付宝做团购,跟拉手的吴波,美团的王兴都聊过,吴波偏市场营销,王兴注重技术,都没错。都说拉手烧钱,我觉得拉手不叫烧钱,它只是帮大家教育了市场。(滴滴烧了很多钱后),我有这个资格说拉手不叫烧钱。
当时觉得,团购已经很烧钱了,但今天我们的竞争程度比团购激烈100倍。
我们的第一个对手是摇摇。当时摇摇做专车,2012年4月他们就拿到了红杉资本和真格基金的350万美元A轮融资,我们后来的天使才80万元。他们已经有用户基础,资金是我们的100倍,他们转型做打车。
当时,摇摇的第一个策略是在广播电台做了一个广告,介绍自己的软件,然后说2周后去一个地方开会。他们做那个广告花了30万(数字可能有误),我们一共只有80万元,这仗没法打。我们一筹莫展,一位负责后勤的同学说他有办法。
当时流行电视购物节目,都会在结束后接一句:即刻起拨打电话xxx。我们负责后勤的同事就出主意,说我们接着摇摇后面做一个:现在拨打电话xxx即可下载安装,反正司机师傅也分不清摇摇还是滴滴。
结果等到两周后,摇摇开会的时候发现没人去。他们打电话问司机,司机说,我们已经安装好了啊,不是拨打电话xxx就可以安装了吗。
摇摇的第二招是租下了机场的一摊位。我们也找了各种资源,也认识机场的人,但是机场的摊位还是被摇摇租去了,有时候认识人也没用,还是看钱。摇摇当时比我们出得钱多的多。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你遇到这样的出手很辣的对手,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去赢。
后来,我们一位同事谈到了西站一个摊位,4000块(数字可能有误),30万没有,4000块我们还是有的。
工作人员穿着工服站在那里帮司机安装软件。那时候,司机们也不懂什么是智能机。我们的工作人员就挨个问,是不是诺基亚的(诺基亚是功能机),要不是,就拿过来,给他们装软件,然后给他们一张宣传单,让他们回去看怎么用。一分钟装一个。
所有的细节都要考虑到,在厕所旁边,我们要考虑是他进去的时候发传单,还是出来的时候发传单。进去的时候发,出来的时候那张传单就没了(笑)。
我们有了司机后,订单的压力就变得更大。对平台最重要的就是运营,是线上线下的平衡。
2012年北京的雪特别多,那个大雪的夜里,我们的订单一夜之间过了1000单。
其实我想想都后怕的,你看2013年,2014年雪下的那么少。如果没有2012年的大雪,我也不敢想。所以,我们现在开玩笑,说我们的市场部,都变成了天气预报部了。
平台类的打法,是双边交易市场的模型。其中的关键点是低门槛,你看马云还讲开放,淘宝这么大的体量还是不收费。今天零门槛都没用了,我们还要去补贴用户。
一些创业公司走差异化,但是有些差异化是无效的。比如,一些租车公司投资硬件,给司机发iPad,这个也被证明了是不行的。给行业做基础建设没效的,都在装硬件的时侯,我们就不去做这个,我们把滴滴做到最好用,装到他们的硬件上去才是最有效的。
在A轮前,我都没有见过投资人。你要记住,投资人都是锦上添花的,没有雪中送炭的。你一定要等到公司做到了一个点,自己要知道到了这个点,再去找投资人。
当然也有一些可能做小而美。但今天的背景是,钱不值钱,人人都有钱的时候,在资本驱动下,是有可能会摧毁产品的短板的。
我现在对创业者的忠告就是:要迅速、有效的去试错,去找到最有效的打法。
一开始,最多在一两个城市先把自己的模式验证好,要把自己的最精锐的部队放进去验证整个打法。
但很多人都死在上面。之前我又一次做分享,说最重要的是速度。结果,一个初创公司回去就迅速扩展到北上广深,它招了很多人,接着就是大裁员。它买了房子借了很多钱,最后又回到了原点,现在借的亲戚的钱都还没还上。
我们早期工资只有5000块,一视同仁,但怎么样打动他们,怎么融合,这里占据了我工作的80%。我得不断的让团队越来越强大,业务都是假的,团队才是真的。没有好的运营,没有融资,团队也是假的,所以我们的第一天条是:一切问题,都是管理者的问题。
首先,你要敢想。看到柳青,我也紧张,不能论是能力还是人品,柳青都好的让人紧张。怎么去跟她谈,我也别紧张。
聊了一个星期,我说我们一起去一趟拉萨吧。说走就走,我们接着就定了机票,一共8个高管,一起飞到了西宁,租了两辆车,计划三天开到拉萨。我也不知道拉萨在哪里,就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目标。
第一天,我们到了青海湖,原计划是住宿的,但天还没黑就继续往前走,结果下雨,又是山路。好不容易开到了一个小村庄,有个小宾馆,黑马河宾馆,我们进去又被吓出来了,里面都是狗。
那一天,我们开了1700公里,好不容找到了一个宾馆。两个司机都发烧了,他们跟我说:其实我早不行了,我一路上都是方向盘顶着胸口开过来的。在那个宾馆里,8个人吸了3000块的氧气。
等开到了喜马拉雅山底下就哭了,我就想,这就是创业路,团队就需要信任,我是把命交给了司机,我就信任他们。
结果,一位同事问我哭什么,我告诉他后,他也哭了,他说想起自己以前的弟兄,他们也是信任自己(自己却加盟了滴滴)(笑)。
那天,柳青写了一个很长的短信说:决定了,上路了。
我们一个月烧钱烧掉三四亿人民币,压力非常大。半年后,决定一起去旅游,原本是要去耶路撒冷的,但那里在打仗就改去了土耳其。
在土耳其,周围都是外国人,我们这些背景、想法各一的人,就是一个团体。我们晚上就一起做一个生命树的活动,聊人生,聊怎么变成了现在的自己。经历了哪些些事情,哪些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我们讲别人都很厉害,但讲自己都很难的。一旦讲出来,彼此就都变得很信任。
我们坚持了20期了,每个月都会把六七十位管理者拉到一个封闭的地方,第一天讲业务,接下来就是做各种活动,彼此融合。
创业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就像一艘船,船长是不能弃船的,船沉了船长要跟着一起死,企业的路大于人的一个寿命。就像麦哲伦航海,他当年带了三艘穿出去,碰到了无数的困难。
人在没有希望的时侯,是会疯狂掉的,还有哗变,每天要面对无数的挑战。但他有坚定的信念,每天都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走哪条道路,所以他做到了。这也便是滴滴4年的崛起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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